2013年的中央電視臺春節(jié)聯(lián)歡晚會,常遠和王寧、艾倫一同表演了小品《大城小事》,因飾演“美男子”服裝設(shè)計師常遠被觀眾所熟識。但可能很多人不知道,早在常遠6歲那年,他就登上過春晚的舞臺,那時他的搭檔是他的爺爺——相聲藝術(shù)家常寶華。
出身相聲世家,4歲就登上了舞臺,但別人眼中的艷羨和光彩卻都抵不過小常遠內(nèi)心的壓力和痛苦。“小時候,一聽要跟爺爺一起演出,我就睡不著覺,不是興奮而是緊張。”所以,自從考上了曲藝學(xué)校,常遠就有意識地脫離家里的管控,廟會、迪廳、婚禮成了他主要的經(jīng)濟來源。但他沒想到,“夢想的舞臺”一直沒有找到??既胛墓F后,做了十年場務(wù),幾乎沒上過臺;考上北京電影學(xué)院后,跑了三年劇組,一個戲也沒演上。直到他遇到了麻花團隊。
正在播出的第三季《歡樂喜劇人》中,常遠的成績一直不錯,他把這些都歸功于之前的積累。他說,總決賽想把爺爺請來助演,也是向爺爺證明,自己沒有選錯。
被迫說相聲
最怕爺爺,一聽要去演出就失眠
因為爺爺,從3歲起,常遠就開始學(xué)說相聲。
“小時候也不太懂什么是相聲,就知道說好了有獎勵,能吃糖。爺爺會專門為我寫一個段子,讓我背,背完就上臺演。”4歲那年,常遠第一次登上舞臺,在一個少年宮里和爺爺一起說的相聲《小皇帝》,這是一個反映獨生子女的段子。“臺下是什么人我不記得了,就記得演完后,收到一輛自行車。”
常遠說自己其實一直都沒喜歡過相聲,“可能是從小大人非要教我,讓我有了抵觸情緒,到現(xiàn)在我也不喜歡相聲。”
那時候和常遠搭檔說相聲的是他的表弟,常遠是逗哏,表弟捧哏,而這表兄弟倆最害怕的就是去爺爺家。“我印象最深的那次,一個段子說了一下午,從兩點說到六點,就說前面三句話。比如我剛說‘今天我給您說段相聲,我爺爺就喊停,說不對,‘今天這個今,你說清楚了,今今今今!”因為常遠是逗哏,所以被說得也是最慘的。
“只要知道要跟爺爺去演出,從接到電話通知那一刻起我就開始失眠,一直到演出結(jié)束,就想著什么時候才能演完啊。”在常遠的記憶里,童年最快樂的時光就是不用跟爺爺一起演出的日子。
6歲那年。常遠跟爺爺一起上了春節(jié)聯(lián)歡晚會,“那會也不懂春晚的意義,就記得在之后的每天早上,都被家里人叫起來看重播,一到我的節(jié)目就讓我看,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。”讓常遠印象最深的是15歲時,和爺爺在一所知名大學(xué)演出后,爺爺把他叫到后臺,當著好幾位明星的面,讓常遠站在大廳中央,“他叫常遠,是我的孫子,剛才他說了段相聲,下來還有臉問我說得怎么樣,這位少爺說的就不叫相聲,嘴里那么不清楚。”
走穴找出路
大年三十,跑到農(nóng)村迪廳說相聲
上了曲藝學(xué)校后,又遭遇了幾次被當眾批評的經(jīng)歷,常遠漸漸與爺爺疏遠了,“我其實是挺喜歡在舞臺上演出的,只是不喜歡跟爺爺一起演,壓力太大了。”
“獨立”后的常遠開始自己想辦法找演出的機會。廟會、夜場、酒吧他全演過,“我記得是50年大慶的時候。頤和園有個游園會,就在飛機檢閱的前后,我和哥們在臺上正賣力地演呢,飛機就開始在空中盤旋,臺下的觀眾也不看我們。”到了春節(jié),就轉(zhuǎn)戰(zhàn)大鐘寺演出,“在廟會演出也挺苦的。50塊錢一場,一天兩場,10點有一場,早上8點就得到。演出大概20多分鐘,完事就在公園里一直等到下午。廟會都是冬天,我記得有次唱著唱著快板,板掉了都不知道,手都凍僵了,觀眾在臺下直喊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。最幸福的一次是三個人說群口,站在中間的人有桌子擋著,手可以縮袖子里。”
有年大年三十,常遠和哥們演到快十二點,穴頭說還有個活兒,少一個節(jié)目,你倆去不去,“也沒問價錢,也沒問去哪,有演出我們就去。我倆最先上了車,坐好之后看見后面邁上來一個50(碼)的大腳,我抬眼一看是一位人妖大姐,對我們說‘寶貝兒,往里來點。’緊接著是一個拿著大蟒蛇的,那個蟒蛇頭就在我腦袋邊上,我這一路都不敢晃腦袋。我們看人家奇怪,人家看我們還奇怪呢,問穴頭這倆干嗎的,穴頭說這倆說相聲的。”車把他們拉到一個農(nóng)村的迪廳,門口有個大垃圾場,還有一個大堤壩,“真以為要給我們賣了呢。”夜店里面烏泱烏泱全是人,打扮也很奇怪。“后來我們才鬧明白,原來是有個表演砸酒瓶子的特技演員來不了了,穴頭就把我們找來了。人家正蹦著迪呢,突然大廳燈亮了,主持人說下面請大家聽段相聲,底下人全傻了。”
奮戰(zhàn)文工團
10年場務(wù),工作等同于搬家公司
曲藝學(xué)校畢業(yè)后,常遠考進了文工團。“從2000年到2010年,這10年我一直在文工團,做場工和劇務(wù)的工作,幾乎就沒機會上臺。”那一屆一共八個學(xué)員,都是剛畢業(yè)的學(xué)生,工資大概一個月399元,所謂的場務(wù)就是裝臺。“出去演出,演員都是第二天出發(fā),場務(wù)要跟著舞美提前出發(fā),坐著大卡車,拉著設(shè)備,到地方后要先去劇場看情況,如果臺好裝可以回去睡一會再起來裝,如果臺不好裝,連夜就得卸車。我們那會干的就是搬家公司的活,音響、大燈、各種線,都是我們卸。有些劇場條件不好,沒有電桿,還要現(xiàn)搭,好幾百斤的燈都要吊上去,接音響,這些活我都會。一般裝完臺已經(jīng)早上七點了,回去稍微睡一兩個小時,又得來劇場調(diào)試燈光。”
常遠主要負責(zé)的是打追光。最開始,同期的八個學(xué)員都在干這些活,但沒多久有些同學(xué)就上臺演出了,最后,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在干場務(wù)。可能是從小在爺爺?shù)母邏号囵B(yǎng)下,常遠說自己是那種“忍氣吞聲”的人,“你讓我干嗎我就干嗎,但我會在心里較勁,就覺得總有一天,我如果有了舞臺,一定會把這些能力釋放到舞臺上。”后來他才知道,原來那時候其他同學(xué)都給領(lǐng)導(dǎo)送禮,只有他一直在埋頭苦干。
干場務(wù)期間,常遠掙外快的主要來源就是走穴和主持婚禮,“那會婚禮可真沒少去,從400塊一場干起。因為周一到周五得上課,需要早起,好不容易周六日還得早起,宿舍也沒有熱水,一早起來洗臉我就罵街,心說我受這罪干嗎。就想,一定要混出個樣來,以后再也不主持婚禮了。但每次人家把紅包遞給我,就還想再接活,得掙錢嘛。”
群演的日常
跑了3年組,結(jié)果一個戲也沒接上
正是因為文工團里沒有演出機會,所以,2006年常遠想到要去考電影學(xué)院。“考電影學(xué)院的時候我已經(jīng)26歲了,太大了,所以我考的是電影學(xué)院的成人教育。”
不過常遠依然很感激在文工團時的經(jīng)歷,他覺得那是自己人生的積累和磨煉。沒有演出,一直裝臺和打光,讓他成了演出的另一批觀眾。“其實文工團是一個挺毀演員的地方。演出都是下基層,觀眾都是平時看不到演出的,會特別熱情,讓演員容易滿足,會覺得自己說得不錯、演得不錯,因為臺下的觀眾已經(jīng)樂不可支了。另外機關(guān)單位會讓人覺得很安逸,演出量也穩(wěn)定,沒什么競爭意識,而且也不用創(chuàng)作新作品,一首歌能唱一輩子。”
考上電影學(xué)院后,常遠也開始了跑組生活,“就跟普通群眾演員一樣。那個時候,我靠跑夜場和主持婚禮掙了點錢,買了輛菱帥,就開車拉著四個哥們,跑了三年組,結(jié)果一個戲都沒接著。”但跑組已經(jīng)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,甚至跑出了強迫癥,“十個組,跑了九個都不行,剩那一個必須跑,就怕錯過機會。”麻花正是那會跑組的結(jié)果,2009年,常遠被麻花的導(dǎo)演看中,覺得他挺適合演喜劇,就把他留下了,之后常遠認識了沈騰。“麻花是一個你只要努力就會得到認可的地方,不論資排輩。我覺得我在麻花抓住了機會,也找到了存在感。”在麻花找到自我價值的常遠,還把默默疏遠了很多年的爺爺請過去看自己的演出。“他來看我們的演出,有些包袱他看不懂,樂不出來,但是他看旁邊人都樂了,心里會想這就是他跟孩子們的差距,他也能感覺出來這是適合我的舞臺。”
心結(jié)
想和爺爺再說次相聲
常遠的工作地點在望京的一個小區(qū)里。沒演出的時候,他會和大家一起討論下一期《歡樂喜劇人》的劇本。由于每天工作都會到半夜,助理會在大家到之前買好零食、水果和午飯。采訪的這一天,常遠吃的是菜粥和雞蛋,助理說常遠的感冒一直沒好,所以給他準備了清淡的食物。
屋里有一面朝西的大陽臺,一到下午陽光極好,陽臺上擺了一臺跑步機,常遠指著跑步機:“這可不是擺設(shè),它是我靈感的來源。”據(jù)說,上周剛剛播出的這期《歡樂喜劇人》里,常遠和蔣欣表演的節(jié)目,在錄制的前兩天劇本還都是一片空白,大家都急壞了。只有常遠很淡定,讓大家等等他,他去跑步機上跑了5公里。跑完了,劇本也想出來了,這就是他的解壓和創(chuàng)作方式。記者問他參加比賽是不是壓力很大,常遠說“其實還好”,到目前為止,讓他壓力最大的還是小時候和爺爺一起上臺演出的經(jīng)歷,這也是他人生的一個結(jié)?!稓g樂喜劇人》最后一期,他想請爺爺一起上臺,再說段相聲,“演得好不好,我都得演,要不我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。”
Q & A
新京報: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?
常遠:就前兩天。(因為什么?)因為我爺爺說我,當著面就抹眼淚了,本來是想去他那尋求一個肯定的,結(jié)果他說沒覺得我的作品哪好。
新京報:從小學(xué)習(xí)傳統(tǒng)相聲對之后的喜劇創(chuàng)作有沒有幫助?
常遠:會,創(chuàng)作和表演上都有很大的幫助。因為研究的都是笑點,我就知道怎么能讓觀眾笑。比如說我演的《太想愛你》,這首歌和這個作品之所以能讓觀眾記住,就是因為前面鋪墊得好,這種鋪墊的手法就是相聲里面的三翻四抖,鋪平墊穩(wěn)。
新京報:演喜劇和表演的差別在哪?
常遠:我覺得不管是演喜劇還是表演都要自然和松弛,表演痕跡越輕越好,越使勁越想讓包袱響,效果越不好。反倒是你不把它看成一個包袱,觀眾反而會笑。
新京報:近期參演的電影里面都是人設(shè)比較夸張的角色,以后想走喜劇人路線還是想做一個演員?
常遠:我都想嘗試一下,我并不想把自己固定在喜劇演員上,我想做一個讓大家記住的演員,而不是讓大家記住的人。
采寫/新京報記者 張坤玉 攝影/新京報記者 吳江
責(zé)任編輯:海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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