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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,我們的注意力都被各種信息干擾、分散,對一些耳熟能詳?shù)娜巳海炊跎?。但他們所從事的職業(yè),卻是維系社會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比如卡車(即貨車)司機。

正是他們的日常,支撐起了我們的日常。從這個意義上,他們值得更多關注。

根據(jù)《2021年貨車司機從業(yè)狀況調(diào)查報告》,中國約有2000多萬貨車司機。截至去年11月,2021年公路貨運量約占貨運總量的四分之三。毋庸置疑,卡車司機是公路貨運系統(tǒng)的核心力量。

盡管群體龐大,大眾卻很難了解卡車司機的工作和生活狀態(tài)。但在短視頻平臺,越來越多的卡車司機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,由此,我們看到了更多關于他們具體而微的日常。

3月9日,快手大數(shù)據(jù)研究院發(fā)布行業(yè)圖鑒第三期——卡車司機,我們試著借這篇文章,帶大家走進他們的世界。

一、直面體能、技能、心理等多重考驗的拉力賽

卡車司機的一天是從不按點睡覺開始的。他們經(jīng)常需要跑跨省長途,在車上睡覺是家常便飯。而且,不同的卡車司機,可能有完全不同的作息方式——

已經(jīng)轉(zhuǎn)型開汽貿(mào)公司的竇哥(快手昵稱:跑青藏線的竇子?398),作息在東八區(qū)的正常范圍內(nèi),一般早上七點跑到晚上12點左右。”

而小張(快手昵稱:新手大隊小張) 則從上午10點開始出車,一直開到凌晨4、5點,“拉蔬菜瓜果之類的需趕時間,可能只睡3、4個小時”。

“油耗子”是卡車司機無法睡個安穩(wěn)覺的另一大原因。很多不法分子趁司機休息的深夜出沒,偷偷給油箱鑿個口子,上千元的汽油就到手了。有搭檔的卡車司機可以輪班守夜防備,而獨自上路的司機,只能每隔半小時醒來一次,甚至被逼無奈拿油箱當床。竇哥被偷過四五次,他說現(xiàn)在卡友群里會分享哪里有偷油的,“只能說盡量不往那邊去”。

卡車司機吃飯也沒個準點,常常湊合。根據(jù)滿幫集團2021年10月發(fā)布的調(diào)研報告,只有三分之二的卡車司機能保證一日三餐。據(jù)調(diào)查,約三成卡車司機會在車上做飯,有的還因此修煉成了卡車上的“中華小當家”。根據(jù)《2021年貨車司機從業(yè)狀況調(diào)查報告》,37.3%的被調(diào)查者日均工作時長在12小時以上;37.5%的貨車司機每月1天不休。

這樣高強度的工作讓陪伴家人成了一種奢望。一些男卡車司機的妻子會選擇跟車,她們被稱作“卡嫂”。她們照顧丈夫的生活起居,有的還負責和外界溝通,幫丈夫聯(lián)系貨源、處理人際關系。全方位照顧丈夫的同時,還要惦記在家上學的孩子。

而很多司機育兒負擔重,妻子基本上只能選擇顧家。小張開了6年車,有3個孩子,妻子跟車的次數(shù)不超過5次;黑哥(快手昵稱:卡友地帶黑哥 )則從來不讓妻子跟車,“老實說,這個雞蛋不能放到一個籃子里面,因為這一行太危險了”。

大卡車質(zhì)量大、車身長,從踩下踏板、氣路打開,到氣打滿頂開活塞的過程比一般車輛更慢。因此,卡車司機需要比常人更快的反應能力、精湛的駕駛技術(shù),以及行車期間高度的注意力。

想加入卡車司機行列,至少需要B2駕駛證??梢择{駛大型貨車的B2駕照單科目二就有16項必考項目,而一般的C類駕照僅需考核6項。如果想要駕駛掛車,則需在B2駕照的基礎上再考取A2駕照,一般考A本可能需要幾個月時間。而且,如果想開一輛掛黃牌的卡車上路行駛,車輛和駕駛員都必須有道路運輸證、從業(yè)資格證,否則就是非法運營。關于卡車司機的車技和安全意識,黑哥分享:“他們手里握的方向盤,恰恰是全家老小的頂梁柱。他們是最注重安全的。隨便找一個貨車司機,沒有十幾年駕齡,他哪能玩得了這個東西?他們在路上跑那么快,確實是為了生計。”

二、00后卡車司機不足7%,女性卡車司機不足5%

長時間不歸家、體力負擔重、作息不規(guī)律,這樣的工作性質(zhì)導致卡車司機一直以來幾乎都是男性。

竇哥開卡車近20年也不常見女司機,“100個里面能有1個”。她們大部分脫胎于“卡嫂”的身份。不過小張覺得,現(xiàn)在這個行業(yè)里,女司機的數(shù)量也在逐漸增加。

33%卡車司機月均收入過萬,為什么還是吸引不了年輕人?

根據(jù)快手平臺數(shù)據(jù),卡車司機創(chuàng)作者中絕大部分是男性,女性司機占比不足5%。年齡范圍覆蓋60后到00后,其中,80后是卡車司機的中堅力量。卡車司機可以一直開到60歲退休,此后駕駛證降級到C本,只能開小車。地域上,河北、山東和遼寧的卡車司機最多。

33%卡車司機月均收入過萬,為什么還是吸引不了年輕人?

據(jù)中國物流與采購聯(lián)合會《2021年貨車司機從業(yè)狀況調(diào)查報告》,57.5%的卡車司機的月均收入在5000-10000元之間,32.7%的司機薪酬在10000元以上;62.9%的卡車司機對目前收入不滿意。

而且大部分自購卡車主有車貸在身,還貸時長一般為2年。小張開的是貸款購買的半掛車,車頭加掛車月供就有17500元。

33%卡車司機月均收入過萬,為什么還是吸引不了年輕人?

從上圖可知,即便一年收入100萬元,凈收入最多只有5萬元。

黑哥則在養(yǎng)了多年車后,選擇給別人開車,一個月工資8、9千元,不用操那么多心。“工資固定,干多干少,人家給你一直找活,你就得一直跑。”

司機們普遍對于薪資待遇不滿,也是卡車運輸行業(yè)難以吸引和留住年輕人的原因之一??梢坏┨と脒@個行業(yè),轉(zhuǎn)行便較為困難,大部分轉(zhuǎn)行的司機還是干和貨運相關的工作,如竇哥,最近在老家山東開了汽貿(mào)公司。

三、快手是他們的“擴大版朋友圈”

卡車司機每天都在高度不確定和高強度的狀態(tài)下工作,除了事故風險,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職業(yè)病。據(jù)調(diào)查,86.5%的卡車司機患有胃病、頸椎病、高血壓等職業(yè)病。

小張在買車前曾在浙江給快遞公司開貨車,一個月掙7、8千元??爝f車加1000塊錢油可以在旁邊便利店領取90元物品,包括泡面、火腿腸、礦泉水等基本生活物資。為了節(jié)省,他差不多連續(xù)5個月天天吃泡面,后來胃就壞了,吃飯不能吃飽。不過他說,“沒辦法,生活嘛總要是有付出的……可能別的行業(yè)比咱更辛苦,只不過咱沒看到而已。”對卡車司機們而言,孤獨和勞累是常態(tài),精神壓力長期處于較高水平。而快手是他們構(gòu)建群體聯(lián)結(jié)的一種重要方式。2020年初,卡車司機紀錄片《顛簸貨運路》在央視紀錄頻道上映,節(jié)目組走訪了30余名卡車司機,其中有七成會使用快手。在快手上,卡車相關的視頻數(shù)量也呈逐年上升趨勢。

許多卡車司機都會將“卡友”“走南闖北”等關鍵詞直接放在快手ID中。一方面,這是他們呼朋引伴的“暗號”;另一方面,也包含了對自身職業(yè)的認同。

小張說:“在我跑車生涯的孤獨漫長旅途中,快手給予了很大幫助,真心話。”他通過快手交到了很多朋友,跑車途中不認識路,發(fā)一下快手,當?shù)胤劢z就可能看到,并提供很好的行駛路線。

而司機們在快手上展示經(jīng)驗技巧日常工作時,也為彼此提供了情感支持,進而發(fā)現(xiàn)更多職業(yè)意義與使命。

對很多卡車司機來說,快手成了他們的“擴大版朋友圈”??ㄜ囁緳C創(chuàng)作者和粉絲群體的感情是雙向的。司機們樂于分享沿途風景,粉絲也樂于蹭車“云自駕”。

竇哥的作品播放量很高,會收到快手官方的創(chuàng)作激勵。他有接廣告的機會,但一般不輕易接廣告。“我的粉絲群體卡友比較多,對卡友有幫助的我都接。他們關注我,是對我的一個相信、一個認可。”

黑哥說,“人和人之間,大家伙兒都沒什么壞心眼,但是陌生人彼此肯定會多一層防備心理。通過快手短視頻能把最根本的那層防衛(wèi)心給剔除了,大家伙兒能叫上我的名字,然后我看大家伙兒都那么熱情,人都是互相回報的,這是一個最直觀的感受。”大部分卡車司機沒有固定運輸線路,均為零散運輸從業(yè)者??焓稚系目ㄜ囁緳C招聘廣告,為卡車司機的求職打開了新的大門??ㄜ囁緳C們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塑造著新形象,而快手是他們打破偏見的重要途徑。

疫情期間,不少司機成為了志愿者,免費幫忙運輸物資,在共渡時艱的時刻貢獻了自己的力量。竇哥親自參與了去往武漢的抗疫物資運輸。排隊裝抗疫物資的時候,二三十輛車里,有一個河北卡友特別讓他感動,他想幫卡友們拍視頻,這個卡友不愿意入鏡,詢問原因才知道,“他家里邊人不知道,老太太年齡大了,他是偷偷摸摸地過來就干了這場活。”

河南暴雨,快手捐贈5000萬元,并緊急聯(lián)絡各卡車司機聯(lián)盟幫助救援,全國各地4千多名卡車司機和頭部卡車俱樂部報名組成物資運輸隊,將快手調(diào)配的救災物資運往災區(qū)。

如果把一個工齡10年的卡車司機歷年途經(jīng)的站點在地圖上相連,一定會形成一張極為密集的網(wǎng),那些我們從未聽聞的中國不知名的縣城、鄉(xiāng)鎮(zhèn)、村莊,他或許經(jīng)常路過。

構(gòu)成這張網(wǎng)的過程,充滿了艱辛、汗水和無數(shù)個小時的夜行。幾千萬的卡車司機,就這樣匆匆趕路,用意志對抗勞累,用車輪追趕時間。在移動互聯(lián)網(wǎng)聯(lián)結(jié)世界的今天,這樣的職業(yè)卻不可或缺——用“肉身”打破物理上的距離與空間限制,支持社會運轉(zhuǎn)。

而他們,也在移動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通過手機屏幕發(fā)生聯(lián)結(jié),看似虛擬的觸達,化成了孤獨漫長的職業(yè)旅程中實實在在的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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